第七章 日月交替悲离别 二十四

    “木叶，你为他们父子做得太多太多，你对他们父子之爱无人可比，没人能否认、没人会否认、没人敢否认、没人。你为封奔走，救下奄奄一息婴孩的他；为他找到一户好人家，陪伴他成长，教会他许多，用真挚感情给予他所有温暖与爱；你不畏险阻艰难踏上陌生可怕原茂茂密林，在毫无人烟毫无希望之中苦苦寻找翼，你帮助他，唤醒他，救护他，陪伴他，用尽毕生力量去爱护他；你为父子俩团聚努力，甚至不惜牺牲自己。”

    木叶软弱摇摇头：“我该做的。”

    冰炎摆摆手：“无关应该，无关责任。”

    枯祁不忍点明最后意思，事到如今，不说不行，眼望木叶娇小弱水的身子，真怕她一时无法撑住，晕倒过去。他迟疑、迟疑再迟疑。

    冰炎不忍心、不忍心再不忍心。

    枯祁、冰炎不约而同相互望了又望———

    “哎！”

    冰炎长吁短叹好一阵子，最后下了很大之决心：“你为他们所做之事全部结束，到此为止。此时此刻，你便是一个多余之人。”

    木叶糊涂不明白：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冰炎继续说道：“如果你继续留在他们身边，将是破坏他们父子之间关系之最大恶因。”

    木叶越听越不像话，她不明白自己如何便是父子关系破裂之原因？眼前冰炎，依旧是她所认识的冰炎，没有多大改变，再次重逢，他对待自己的态度却为何如此不同？先前对自己之温柔、疼爱、怜惜、关心好似全部消失，说起话来更增加进许多陌生之气。

    冰炎双手撘上木叶肩膀，居高临下，脸色严肃：“丫头，你想想，封喜欢你，你知道？”

    近在咫尺冰炎的脸，让木叶觉察出不一样的气氛。

    冰炎继续：“翼关心你？”

    木叶稍楞了一下，然后点点头。

    冰炎：“你，喜欢翼？喜欢封？”

    冰炎眨着两只无辜大眼睛一闪一闪，怔怔迷茫，没做回答。

    冰炎继续：“你，喜欢翼？喜欢封？”

    木叶摇摇头。

    一旁，枯祁插话道：“应该喜欢翼多点。”

    木叶和冰炎同时扭头向枯祁。

    枯祁道：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。”

    冰炎点点头：“赞同。”

    “我———”

    冰炎：“丫头，绝对没有责怪你，相反，因为你善良赢得他们父子喜欢，你没做错什么，没有。说实话，因为你的善良，我也喜欢你，我也相信，枯祁也是喜欢你的。”

    枯祁点点头。

    冰炎继续：“正因为父子都喜欢你，所以———。况且，为此，我专门问过封，那种开门见山，实话实说，毫无保留。他明确表达对你之爱，明确表示不会让步，哪怕对方是他父亲。”

    木叶愣住，并不因为封的回答，因为封对自己的深情，封对自己的固执，封对自己的执着，木叶清楚了然。

    让木叶真正惊奇之事，却是冰炎对父子俩真真实实的关心，发自内心的爱护。

    冰炎继续：“翼和封，你要如何面对？如何选择？恐怕无法选择。他们俩是你最爱、最关心之人，也是你无法割舍、无法伤害之人。如果不离开，你究竟如何选择？如何相处？如何面对？他们父子又该如何呢？”

    “我———我———”

    木叶吞吞吐吐，无话可答，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带给父子俩烦恼与不和。

    枯祁道：“回去吧，回到你原本生活，只当从不曾认识过翼，从不认识封，从不认识我们，不曾———，让生活回到原有轨道。”

    木叶呆掉，

    木叶傻眼，

    木叶脑袋中嗡嗡作响，轰隆隆、轰隆隆、轰隆隆响遍脑袋里每一处、每一处，细微之地也不能幸免。

    冰炎赞同道：“对不起，离开吧，这是最好决定。”

    木叶身体一动不动，全身上下不知怎么一阵一阵沁入凉气，嘴唇上下抖动，她不得不抱紧自己身体，抱紧自己身体，但身体却不听话，根本不理睬木叶努力对身体采取最后的无力救赎。

    木叶坠入万丈冰窟，无底！无底！

    身———

    心———

    统统抛入，

    绝望！绝望！绝望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