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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是无助的伤和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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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十四章是无助的伤和泣

    封淡昔没多久就到了,跑车停在她面前,车门开启,然后他盯着她,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,但又说不出的沉重。

    她默默地上车,系好安全带。

    “我来的时候闯了三个红灯。”封淡昔如是说。

    杜天天哦了一声“有什么关系,反正车是杨莫非的,到时候让他去交罚单好了。”

    封淡昔忽然笑了,宠溺地揉揉她的短发,然后开始开车。对于她半途跑掉,和来电视塔的事,一字不提。

    “饿吗?”他问。

    她摇头。

    “那么,去喝点东西?”

    她继续摇头。

    “那么,我送你回家。”

    她终于点头。

    于是车子右拐,开始往景阳小区方向出发。

    “如瑟”他忽然说“是我的初中同学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“那时候全班都在起哄,说我和她很配。所以,有段时间,我们一起上学放学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封淡昔瞥了她一眼“如果那样算是拍拖的话,那么,我承认,她是我的初恋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她还是那么不冷不热。

    “但是,后来我跟着妈妈移民了,就没再见到她。最近她和莫非有个show的合作,通过莫非,我们才又有了联系。”

    杜天天还是说:“哦。”

    “我告诉你这些,就是要你不要胡思乱想。过去的就是过去的,我现在的女朋友是你。”他终于把话挑明。

    而她听了,却只能苦笑“如果过去的就是过去的话,难道我们不是过去的吗?”

    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音,跑车非常突兀地停下了,杜天天没有心理准备,整个人都差点撞到玻璃上。

    她忍不住说道:“喂,好危险的你知”

    话没说完,封淡昔突然侧身,俯过来吻住了她。

    他的吻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焦躁之意,辗转反复,拼命索求,热情得吓了她一大跳。

    “等等等”她试图舒缓那种骤然而来的压力,但却像个掉到河里的人一样,最终被身旁的同伴拖住手脚一同沉溺下去。

    沉下去,沉下去,昏天暗地。只有彼此的呼吸,在密闭的空间里,亲密交融在一起。

    是快乐还是痛苦,是希望还是绝望,在这一刻,都变得毫不重要。只需要亲吻,只需要拥抱,勒紧,火烫而窒息。

    当这个吻最终结束后,封淡昔搂着她没有放开,而是将头靠到了她的颈窝处,轻轻喘息。他的呼吸喷在她裸露的肌肤上,又是一阵颤栗。穿过他的头顶,她看见车窗外面的世界,天很黑,而街灯一盏盏地闪烁着,像天空里的星星一样,暧昧而零碎。

    “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?”封淡息低声问。

    杜天天凝望着那些遥远模糊却又分明明亮着的街灯,像看着她和他一路走过来的点点痕迹,有些想笑,但笑容还没浮到唇角,就变成了凄楚。

    她回答:“不需要,你已经做得很多。”

    “我和如瑟已经不可能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认为我们还有可能?”

    封淡昔面色一痛,抬起头,直视着她的眼睛“我以为我们可以重新来过的。”

    她依旧看街灯,淡淡地说:“是啊,我也以为是的。但结果证明,我们不过是在自欺欺人。”封淡昔抓住她,声音里有了前所未有的哀求:“天天没错,也许一开始我接近你的确动机不纯,但是,我已经后悔了,我知错了,我内疚而自责,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一个补偿和改过的机会?”

    “机会我给了你了,不是吗?所以这段时间我们才一直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人在,但是”他按住自己的胸口“心不在。”

    杜天天只能沉默。

    封淡昔沉声说:“我爱你。”

    这是他第一次亲口对她说这三个字,她却听得充满了苦涩。

    “我也爱你。”杜天天终于把视线从街灯上收回来,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,很轻很轻地说“封淡昔,我也爱你。但是我现在已经不需要爱情了。”

    封淡昔的脸顿时变白了。

    那是,她从没在他脸上见过的一种表情,悔恨,悲凉以及无可奈何的致命失去。

    回不去了

    封淡昔,原来,走到今天这一步,即使我们都那么渴望,那么努力,也已经,回不去了。

    我们回不去了。

    那一晚,在两个人的沉默无言中,杜天天径自打开车门,下了车,拦了辆出租车回家。回到自己家里后,倒头就睡。

    在梦里她看见了季疏禾,她看见他坐在电视塔上等她,那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裸露的,玻璃墙消失了,他坐在铁架上,摇摇晃晃,随时都会掉下去。

    她很害怕,求他不要动,但他没听她的,站起来,对着脚底的世界看了很长一段时间,然后回头朝她微微一笑“天天,再见。”

    说完那句话后他就跳了下去。

    塔很高,底下的世界无限之小,她的大脑一片空白,正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好时,封淡昔突然出现了,他对她说:“疏禾一个人在下面会很寂寞的,你去陪她好不好?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、表情都是那么温柔,可是,说的话却是那么残忍。更残忍的还有后来,他手一推,她也从塔顶掉了下去。

    时空瞬息万变,好多云,她感觉到自己在往下坠落,但不知道为什么,竟一点都不疼。最后,她看见自己着陆了,仰起头看塔,塔在好高好高的天上,离她好遥远。

    塔下没有人,疏禾也不见了。她拼命地走啊走,都看不到人影。

    人都哪里去了?他们呢?妈妈呢?年年呢?夜愚呢?他们都哪去了?

    她觉得孤独,于是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,但还是感到冷,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雪,那些雪落到她身上,跟刀割一样的疼。

    怎么办?她好害怕,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?

    正惶恐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时,一条绳子垂到了她面前,抬起头,天空中出现封淡昔的头,他对她说:“塔上太寂寞了,我忽然觉得还是有你陪着比较好。抓住绳子,我拉你上来,然后我们就能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。”

    她被幸福两个字引诱,于是抓住绳子拼命地爬啊爬,想象着爬到顶点就可以恢复原样,就可以重新快乐,就可以永远幸福,她用力地爬。

    然而,等她真的爬回塔上了,却发现,电视塔变成了两个,她和封淡昔各自站在一个塔的塔顶,彼此之间相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

    杜天天从睡梦中醒来时,天刚蒙蒙亮,透过微弱的光线,她望着天花板,回味着刚才的那个梦境,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浸泡在雪水里,正随着温度的降低而一点点结着冰。

    她甚至听得见结冰时细碎的凝固音,但她动不了,就只能那样一动不动地躺着,冷到已经感觉不到冷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她依稀听见开门的声音,然后,年年的脸出现在视线上方,嘴巴一开一合的,像是在说什么话,但她听不见。

    再后面,眼前一黑,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
    等她再度清醒,外面已是阳光灿烂。

    年年坐在床边翻杂志,见她醒了便说:“你觉得好点了吗?”

    “我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你有点发烧,现在没事了。”

    杜天天坐起来,有点不敢相信“我发烧了?”摸摸自己的额头,完全没有曾经发烧过的意识,而且,她现在躺的还是自己的床,也就是说,没有去医院“我昏睡了多久?”

    “一天一夜,确切来说,是三十六个小时。”

    不会吧,睡了这么久?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呢。

    “你昏睡期间,来过几个电话,电台的我帮你请了假,妈妈的我没跟她说你病了,思绒姐来看过你一次,不过你睡着了,她看了一眼就走了,还有”

    杜天天的心跳了几跳,还有就是该说到封淡昔了吧,他也打过电话来吗?

    谁知,年年说的却不是那个“有家叫blacklips的店送了一大堆衣服过来,说是你在他们那买的。我都给你堆到桌子上了。”

    杜天天一看,果然,书桌上被一大堆礼盒堆得满满的。看到这些衣服,她突然想起一事,连忙掀被下床,冲进浴室开始梳洗,一边梳头一边说:“糟了糟了!今天星期六对不对?惨了”

    “星期六怎么了?”年年在一旁问道。

    “今天是淡昔父亲的婚礼!”说完这句话后,杜天天的手又停住了,等等,虽然她之前是答应过跟他一起参加他父亲的婚礼,但是自己前天,跟他已经彻底摊牌了啊。尽管没有正式决裂,但话都说到那分上了,其实跟分手,又有什么区别?

    这样子了还要去参加婚礼吗?

    “他”杜天天迟疑地开口“他有没有打过电话来?”

    年年摇头。

    杜天天的心沉了下去,看样子,他也默认了两人分手的事实了吧既然这样,那就算了。

    她把插在头发上的梳子拔掉,然后又回到床上重新躺下。

    年年好奇道:“不是说要参加婚礼吗?”

    “我想,现在不用了。”她把头藏在被子里,闷闷地说。

    真奇怪,明明是因为觉得痛苦,所以才想断掉的爱情,为什么在真的断掉它之后,还是这么的痛苦?

    想想不是有点可笑吗?

    觉得痛苦一心闹决裂的人是她,说自己不再需要爱情的人也是她,但真的分手了,难过的人还是她。

    人类居然是这么矫情的一种生物,而自己更是这种矫情生物里最矫情的一种,想想就觉得好鄙视。鄙视鄙视!

    杜天天就那样一边唾弃自己的矫情,一边伤感爱情的失去,正头疼欲裂时,门铃响了。没多会儿,年年又走进来说:“你等不到那人的电话,却等到了他真人的来访。要不要我恭喜你?”

    什么?封淡昔?

    她睁大眼睛坐了起来,万万没想到封淡昔竟然会亲自来找她,一颗心再度很没出息地狂跳了起来。

    年年看她那个矛盾的样子,淡淡一笑“我请他喝杯现磨咖啡,所以你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好好梳洗。鸡窝头!”

    杜天天走到镜子前一看,晕,短发全都朝天弯翘着,还真的是鸡窝头。

    于是她开始梳洗打扮,最后打开门走出去时,果然闻见了很香的咖啡味。客厅里,封淡昔正和年年小声地说着些什么,见她出来,两人同时站起来。

    年年说:“我去买菜,你们好好聊聊吧。”

    杜天天想让她留下,但年年给了她一个不的眼神,就那样干脆地走掉了。

    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她,很尴尬。

    她低垂下头,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,要说的话在那天晚上都似乎已经说尽了,剩下来的,只有无限的空虚和失落。

    最后,还是封淡昔先开口:“听年年说你发烧了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已经好了。”

    他凝视着她的脸,上面还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,一股怜惜之情就那样脉脉地溢开,他上前一步,轻轻握住她的手,愧疚地说:“对不起,那天晚上不应该让你一个人下车走掉。”

    “与你无关,是我自己要走掉的。”她微笑,笑得勉强又轻忽。

    “天天,”封淡昔吸了口气,似乎下定什么决心地问道“我真的让你这么痛苦吗?”

    她的回答是别开眼睛,不说话。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?他是她全部快乐的由来,也是她全部痛苦的起始。她对他的情感太复杂,复杂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,只能逃避。

    “在我上次回英国后,我做了一个梦。”封淡昔松开她的手,颓然坐到了沙发上“我梦见了疏禾,他在梦里对我哭,说:‘哥,你怎么能这样对天天?’我辩解,说我只是想弄清楚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他,可他还是一直一直流泪,他说,他最大的希望就是看着你能够幸福,可是,他的哥哥我,却一手剥夺了这一点。”杜天天抿紧嘴唇,手脚开始无可抑制地发抖。

    “从那一天起我彻底知道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,我很内疚,我一直一直想要弥补。所以这次父亲结婚,我才会那么迫不及待地赶回来,我对自己说,我终于找到了借口可以回到这个有你存在的城市,只要我努力,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——”他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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